读《伯夷叔齐列传》

时间:2019-01-02 15:54来源:中国评论网 作者:江艳兵 点击:
商孤竹君之子伯夷叔齐,皆有贤善之声,而司马公冠之于七十列传之首,其作传记之倾向显而易见。挞恶而彰善。
         商孤竹君之子伯夷叔齐,皆有贤善之声,而司马公冠之于七十列传之首,其作传记之倾向显而易见。挞恶而彰善。
        本传是七十列传中字数最少的,共讲了三件事,一是孤竹君欲传位叔齐,但伯夷叔齐俱不践位,反而因慕姬昌善养老而逃至西周,孤竹国遂后继无人。二是武王伐纣,二人扣马而谏,差点被杀,还是太公吕望借杀善不祥之名放走了二人。三是武王灭商后,二人远遁首阳山,义不食周粟,闻世风日下,作釆薇明志,终致饿死。
        这三件事共同说明,二人的政治伦理倾向于禅让、任贤、忠君、节义;社会伦理倾向于孝悌、礼让、真善。二人作为原始社会政治道德伦理体制的忠实代言人,已与当时社会格格不入。而西周时的政治道德伦理,虽然是奴隶社会的典型,但礼乐名级制度尚在维系,天子为天下之宗、诸侯为一域之宗,而大夫为一家之宗,等级森严,行不躐等,乱伦之事不可有,这也许是二人死后,对周的影响,但该传沒记,不能完全推定。无论二人行为给后世有多少影响,但二人崇德明礼,有骨有气,爱好公序良俗、维护公道正义的精神,仍让人感佩。人,什么都能软,就是骨头软不得。
        司马迁作史记的年代,距二人生活的年代一千多年。一千年的人世变迁,社会反复多变,同室操戈者有之,同姓通婚者有之,子母、君臣乱伦者有之,弑君杀父乱国家者有之投机钻营者有之,……人间乱象,凡所应有,无所不有,以致司马迁自己也对世风产生了怀疑。他在该传中提到,盗跖啸众千人,日食人肝,杀人越货,无恶不作,竟以善终;而颜渊大善,箪食壶浆,住居陋巷,学问宏深,无善不为,七十二贤徒中,孔子独称他好学,然而三十多岁就命丧黄泉了。天道矜善一说在他看来似有不确,且他也大可附庸流俗,加之其才能卓越,目光深邃,实堪为宰辅之人,然而他自己竟因秉直受辱,恐怕他万万没想到。
        此外,我们应该看到,司马迁传叙古人,除撷源于正史实录,传闻、考证、撷诗、摘孔语,引尚书,引诸子,都是常用手段。他能从前人诗文的艺术化描述中,窥见人物及历史的事实和本质,这是他写得出伯夷叔齐列传的根本原因。我们搞写作,亦当察之者尚精,善序事理,明世事之条贯,树道德之广崇。而不宜随心所欲,使文章毫无载道之义。
        久远的历史湮沒于尘埃之中,写作成书绝非易事,靠的是丰富的阅历,洞见世事的眼光,条贯历史的匠心,实事求是的作派,生动客观的史笔,海纳百川的胸怀,秉笔实录的毅力。否则即使成书,亦不免干瘪空洞,富而不实,宏而不伟,叙而不达。
        客观实在,评说有据,言之有文,传之有道,是历史的生命、魂魄,失之者命不久,甚至魂飞魄散,得之则万古流芳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史记冠于二十四之首,冠绝古今,说他是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,不无深刻意涵。
我们还应该看到,他传史的动机,是彰善戒恶的,他自己的行为也以"若由夷,怀隨和"为标竿。所以本传中便列举许由、务光之属为证,征之以《论语》、《诗三百》。他引诗釆论,其根本目的在于以儒家的价值观,评述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,为一纲二目。在他看来,儒家思想是纲,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是目和据,客观的历史结论才是精华和他传史的题中要义。至于引据儒典,乃为叙史实,树权威,增内涵。
        一般来说,历史在述不在作,这是受了孔子的影响。而崇德辨惑,资鉴后世,又是史记额外的精神收益了。
        我读史记,不拘细谨,观其大略,撮其要义而己。但愚以为必要的求索精神,求真务实的作风,古为今用的襟怀,和推陈出新的意志,对于每个读者而言仍旧至关重要。读史可以明智,可以从中汲取优秀的精神养分,可以从中获得充足的文化内涵,可以实现古今中外的文明对接,可以熏陶崇高的思想道德,可以获取无穷的战斗意志。
        身在承平之而世,活在修养,成在修为。读史,就是一种自我修练。人生在世,唯有不断修炼,才能圆融丰满。
 

(责任编辑:佚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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